第3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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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文弛已經記不清沈夢伊喝了多少杯酒，卻清晰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麼多年沒有任何關於沈夢伊的消息。

    現在從她斷斷續續的醉話中，古文弛才知道原來當初她出國留學了。

    留學歸來就嫁給了跟她同在異國他鄉留學的同學，而且對方家裡還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

    看似風光無限，原來暗地裡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古文弛想安慰，卻開不了口，也插不上嘴。他

    知道此刻沈夢伊最想要的只是一個傾訴的對象。

    「古文弛，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暗戀我？」

    就在古文弛內心百感交集的時候，沈夢伊斜刺里問出一句問話讓古文弛的小心臟猶如萬馬奔騰而過。

    「你別裝了，知道什麼是掩耳盜鈴嗎？」

    「你那個時候對待我和其他人明顯不一樣，只有你自己覺得你偽裝的很成功。」

    「其實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你喜歡我，你個大傻子。」

    沈夢伊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

    「我...我...我…………」

    「你還是這麼膽小，又喜歡把事放在心裡。」

    沈夢伊打斷了古文弛，拿著酒杯諷刺的笑了幾聲，一飲而盡。

    「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你了，但當初因為自身家庭的原因，跟自己裝傻。」

    「我始終覺得只有主動的人，把心裡話大膽說出來的人才有擔當，值得託付。」

    「後來留學後遇上了同在他鄉對我時常照顧的他，所以……呵呵，現在看來，我這是自作自受。」

    「是不是很可笑？」

    「如今像我這樣離過婚的女人，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得到真愛了。」

    沈夢伊喝完最後一杯酒，將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全說了。

    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聽著沈夢伊的自責，以及生活的不幸，這一刻，古文弛悔不該當初。

    在酒精的作用和沈夢伊的刺激下，終於勇敢的站起來。

    他走到沈夢伊身邊，用手扶著她的臉，正視著她的眼睛。

    「我這麼多年單身，就是因為心裡被你占據，容不下其他人。我心裡一直有你，就算全世界嫌棄你，我依然會站在你身後疼你、愛你。」

    古文弛終於將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一股腦吼出來。

    沈夢伊噗嗤一笑，深深看了面前這個男人一眼。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聽到你的表白。」

    她將頭望向漆黑的天空，只為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輕聲呢喃道：「可是我一直都需要一個站在我身前保護我的人，而不是站在身後疼我、愛我的人。」

    「那就讓我以後來做你身前最堅硬的盾牌，替你遮風擋雨，這次不需要你同意。」

    古文弛強勢將這個已經醉醺醺的女人緊緊摟進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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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用力過大，被古文弛這麼一抱，沈夢伊竟吐了出來。

    背著醉醺醺的沈夢伊走在深夜的街道，古文弛覺得很不真實。

    感受背上女人沉沉的呼吸，古文弛抬頭望向遠處的燈火通明，嘆了口氣。

    不知有多少人像飛蛾一樣撲向這璀璨的都市，卻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身邊受傷的同伴身上。

    大家都紅著眼相信自己就是能成功的那一個。

    可最終結果卻無比慘烈，能登上山頂的寥寥無幾。

    古文弛路過一個24小時便利店時順手買了兩瓶酸奶。

    然後將沈夢伊放在路邊的廊椅上。

    現在最最關鍵的問題是，他還不知道沈夢伊住哪。

    要不要把她帶回自己家呢？

    古文弛有些激動。

    涼風一吹，沈夢伊瞬間清醒了幾分，她轉動了一下身子，斜躺在廊椅上，腦袋昏昏沉沉耷拉著。

    從頭髮的縫隙里望著那個正抽菸的男人一臉賤笑。

    沈夢伊傻傻的笑了起來。

    笑聲將古文弛從胡思亂想中拽出來，他轉向那個已經清醒的女人。

    「醒了？」

    古文弛第一時間打開酸奶蓋子，將瓶子遞給沈夢伊。

    「喝幾口吧，聽說能保護胃黏膜，還能醒酒。」

    沈夢伊接過酸奶淺嘗了幾口，坐起身子，將酸奶瓶子放到地上。

    雙腳踩在廊椅邊緣，斜著頭枕在膝蓋上，直勾勾地看著古文弛。

    「剛才在你背上睡了這些年最安心的一覺，謝謝你！」

    稍微停頓，她又問道：「你那會兒說會保護我，是為了安慰我？還是真心的？或者只是醉話？」

    沈夢伊問完就看向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不敢再看古文弛的眼睛。

    雖然此刻內心深處就是忍不住迫切想知道答案，但又怕自己看到古文弛猶豫。

    古文弛站在路邊時刻關注著身邊女人的舉動。

    聽見沈夢伊的問話，他毫不猶豫回頭。

    大聲對廊椅上沈夢伊說：「只要你需要，我隨時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一種複雜的心情由然而起，沈夢伊盯著古文弛的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總讓人感覺有些不真實。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剎車的聲音，等沈夢伊轉過頭就看見一輛拉土車瘋狂向她沖了過來。

    不知是酒精的副作用還是從剛才的欣喜里沒有走出來。

    沈夢伊竟一動未動，接著就感覺自己被撞飛出去。

    古文弛今天晚上很開心，他沒想過自己會把心剖開展現在沈夢伊面前。

    他大聲的承諾，其實也是一種發泄，發泄這麼多年的鬱結，吼出自己以前的懦弱。

    他幸福的看著沈夢伊，一陣剎車聲打斷了他所有的遐想。

    一瞬間，他的雙腿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像離弦之箭一樣射出去。

    看著滿臉驚恐的沈夢伊被自己撞開，他開心的笑了。

    而沈夢伊的眼淚依然停留在空中，然後落在古文弛的臉上。

    這一刻，古文弛緊緊盯著向後飛去的女人，身心輕鬆，緊接著一片黑暗襲來。

    管不上後背的疼痛，沈夢伊艱難坐起來。

    也顧不得流血的腿，第一時間向周圍望去。

    突然，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接著，像發了瘋似的奔向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第一次主動抱起這個內向又膽怯的男人，她的淚像開了閘的洪水。

    內心竟如此的悲傷，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痛。

    明明剛才他還那麼深情的關心自己，明明剛才自己還如此的幸福。

    他才答應保護自己，現在就因為保護自己而命懸一線。

    「老天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沈夢伊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低頭望著依然掛著微笑的臉龐。

    沈夢伊從他當時的表情就能想像出救自己之時他是多麼的開心，她用力將男人摟緊，恨不得將他嵌進自己的身體。

    也許這樣他就不會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