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巧過龍泉谷

    龍泉谷道路不平，多山石，楊羽一行人速度慢了很多。事先他已經派出一名騎兵前去打探消息，這時探哨回來報告說，道路通暢，只是山石後有人頭晃動，可能進入龍泉谷就一直被監視了。楊羽令全體人員加強戒備，自己走在隊伍前頭。

    不多會，隊伍行至狹窄路段，楊羽示意停止前進，說道，兩側山石陡峭，中間道路狹窄，若有伏兵，定在此處。令，所有人相隔二十步，靠近石壁前行。隊伍聽令而行。剛走幾步，山上突然亂石橫飛，向他們迎面砸來。由於大家相隔較遠，都能躲閃從容，並未造成人員傷亡。亂石過後一支飛箭從山石頂射出，直插在楊羽面前，楊羽先是驚愕，然後又迅速平靜下來，心想如此堅硬的路面，此箭都能刺入不倒，可見射箭之人非等閒之輩。他抬頭向兩側山石上望去，只見兩側數十名弓箭手已經弓在弦上，只等一聲令下。

    楊羽抬頭向上喊道：「上面可是熊氏兄弟？」上面一個人向下瞅了瞅，說道：「你是何人？認得我們兄弟倆？」楊羽答道：「山陝地界還有不識的龍泉寨熊氏兄弟的嗎？」上面的人大笑，說道：「馬屁拍的挺響，可惜不當銀子用。楊羽說道：「敢問上面的是熊大哥還是熊二哥？上面的人答道：「我是你熊二爺熊地虎是也。」楊羽從馬上取下盤纏扔了上去，說道：「一點心意，還請熊二哥讓出一條生路。」熊地虎掂量了銀兩，說道：「這點銀子可買不了你們那麼多條人命，要想活命把馬留下。」楊羽道：「熊二哥真是好眼力，可惜我這馬給你你也不敢騎。熊地虎罵道：「少他媽嚇唬我，別以為你穿著盔甲老子就怕你，二爺我什麼人沒搶過，還能被你們幾個兵蛋子忽悠了！」楊羽說道：「我這馬可是在冊的軍馬，若是丟了，你們可要用腦袋償還！」熊地虎剛想開口大罵，後面一個人留了個心眼，上前制止了他，對著下面說道：「你是哪個部分的？」楊羽一看，此人竟能直接制止熊地虎，肯定是熊天龍無疑，他回道：「上面的人可是熊寨主？」熊天龍回道：「不錯，正是。」楊羽說道：「在下西北軍玄甲騎兵團楊羽。」熊天龍疑惑，說道：「玄甲騎兵團可是陝甘總督楊大人的親兵護衛隊，他此刻正在和蒙古交戰，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楊羽回道：「此等朝廷機密，恕不奉告！」熊天龍道：「你如何證明身份?」旁邊的熊地虎有點耐不住了，說道：「還證明啥身份，直接全殺了把馬搶了不就完了嘛。」熊天龍怒斥道：「你懂個屁，且不說楊大人是個為百姓著想的好官，就他那數十萬西北軍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嗎！」熊地虎被一頓訓斥，乖乖退到後面。楊羽聽到兩人對話，心想熊天龍也是一個識時務之人，他說道：「熊寨主既然知道玄甲騎兵團是楊大人的親兵，那也應該知道玄甲騎兵團的武器？」熊天龍道：「傳聞玄甲騎兵團的風雷箭能連人帶鎧甲一起射穿，不知是真是假？」楊羽說道：「那小弟就獻醜了！」話剛說完，便下達軍令，玄甲軍向他靠近一字排開，他一聲令下，射！只見第一名士兵嗖的一聲發出一箭，正中山上的一塊大石，箭已入石，紋絲不動。接著是第二名士兵發出第二箭，又中大石，只是這次位置有點偏差，射在了剛才那支箭的下方。接著是第三名士兵發出第三支箭，同樣是剛才那塊大石，這次位置又有些偏差，射在了第二支箭的下方。接著是第四支箭，射在了第三支箭的下方，直到十支箭射完，排成了一條線，最後楊羽從背後撥出一支箭，也沒費力的去瞄準，只見他姿態輕鬆，嗖的一聲箭就射了出去，隨後眾人便聽到轟的一聲，大石從箭排成的連線處斷成兩半，眾人無不驚愕，熊天龍心中也是大驚，他沒想到此少年竟有如此神力！

    眾人的表情都在楊羽的眼中，包括熊天龍兄弟和韓士聰。楊羽淡淡的說道：「熊寨主，你看這風雷箭是真是假？」熊天龍心想這功力可不是他和這幫弟兄能比的，若是打起來他可占不到半點便宜，不如送個順水人情，他贊道：「楊大人擁有玄甲騎兵團何愁蒙古不破！」於是下令讓弓箭手們收回弓箭，放楊羽等人出行。楊羽和熊天龍又客套了一番之後，便快馬加鞭而行。

    數天之後，楊羽一行到達離潼關二十里的地方才敢放慢速度。這一路一有空韓士聰就會向楊羽請教江湖上的事情，比如江湖上的幫派，各個地方的刺客組織，江湖上的名人，江湖上有名的功夫等等。楊羽從小被楊一清收養，耳濡目染的知道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情。楊羽講的神神秘秘，韓士聰聽的也是如痴如醉。韓士聰心想自己在家中也經常見母親練劍，但總是覺得母親的劍法也稀鬆平常，雖然自己沒練過，但是天天看母親練，自己早就將招式記在心中了。這次出門自己也算長了見識，以前總覺得習武只能克敵一人，不能扭轉國家命運，一心將精力放在書上，現在看來也不盡然，若能習得一身武藝，保一方百姓，也是一件幸事。

    韓士聰想的出神，楊羽問道：「賢弟在想什麼呢？」韓士聰回道：「我想像兄長一樣習得一身武藝為國效力，不知兄長可否教我？」楊羽笑道：「賢弟是個秀才，滿腹的經綸，若論聰明才智，可不在我之下，我可教不了你。」韓士聰道：「兄長過謙了，我以前從未練過武，若能習得兄長這一身武藝，便已知足了。」楊羽道：「賢弟若真心想學，我可以推薦一位師傅給你，他若肯教你，將來在江湖上肯定也是一號人物。」韓士聰急忙的問道：「是何人？」楊羽邊說邊施禮道：「正是義父！」韓士聰驚喜，說道：「還請兄長幫我美言。」楊羽說道，那是自然。

    二人邊說邊行，忽然有鷹從上方飛過，楊羽大聲叫道，不好，刺客很快就來，加快速度，進入潼關。

    話剛說完，還沒跑出多遠，道路兩側突然飛出四個人來擋在他們面前。他們著裝一樣，武器也一樣。楊羽令隊伍停止，準備迎敵。就在下一秒，前面四人同時拔劍直接向他們刺來。楊羽將隊伍分成四組，分別對付四人，每兩人一組，上前迎敵，後面留兩人用風雷箭策應。八名玄甲軍策馬向前，陌刀與陌刀交叉配合，與那四人正面交鋒數個回合。那四人劍法奇特，陌刀雖長，但絲毫沒占到半點便宜。玄甲軍調轉馬頭，與那四人繼續廝殺。

    楊羽在後面觀戰，心中已經知曉此四人的身份，這四人乃是江門四少，其父乃是骷髏會第一殺手江彬，江湖人稱骷髏王，他所創的擒龍劍法共有四式，分別為風、雨、雷、電四劍式，又將四式分別傳授給四個兒子，每人學一式。如今四人聯手，看來是凶多吉少。

    玄甲軍連續三波衝擊已經完畢，江門四少好像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弱點，改變了策略。他們確實已經找到了玄甲軍的弱點，那就是玄甲軍只適合衝鋒陷陣，招式單一，坐在馬上他們行動便捷不好追殺，若是沒了戰馬，他們那幾招功夫根本不是江湖中人的對手。

    就在同時，楊羽也發現了江門四少招式的變化，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江門四少不再攻擊士兵本人，而是攻擊戰馬，只一個回合，兩匹戰馬已被刺傷，士兵應聲倒地。楊羽急令弓箭手掩護，這才讓兩名士兵撿回兩條性命。隨後，楊羽下令讓所有人員返回集合。

    江門四少乘勝追擊，楊羽令所有士兵發出風雷箭，江門四少見箭來的兇猛都躲閃暫避風頭。一波箭過後，四人又攻上來，接著楊羽令第二波箭發出，又將江門四少打退，場面暫時僵持著，江門四少不敢輕易向前，楊羽也不敢輕易放箭。

    短暫的僵持之後，江門四少率先發動攻擊，但是這次已經不是四人各自為戰，而是上下左右組成了一個陣型，四人同時出劍，劍氣逼人，楊羽令風雷箭抵擋，只見江門四少劍式環環相扣，劍還沒近身就被擋了回去，楊羽見狀，大叫不好，命令隊伍散開，可惜最前排的兩名玄甲軍已經無處可躲，只能應戰，他們揮舞陌刀策馬向前，口中喊道：「將軍快走！」楊羽已經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他明白這是兩名玄甲騎兵在用生命為他拖延時間。楊羽令加速前進，所有人員從側面迂迴，繼續向前方跑去。楊羽回頭觀望，兩名玄甲騎兵已經命喪江門四少劍下。

    江門四少回頭繼續追趕，可惜玄甲軍並未跑遠，此時萬分危急楊羽不得不做了一個決定，他令所有人護送韓士聰繼續前進，他要留下來斷後。眾人不舍，非要留下來與將軍死戰，楊羽呵斥道：「這是我的軍令，休要多言！」於是玄甲軍只得保護韓士聰繼續前進。

    江門四少已經趕到，楊羽拔出陌刀直接迎了上去，喊道：「誰敢與我單獨出戰？」江門四少中的江風道：「我來領教。」江風剛想出戰，江雨提醒道：「大哥不可中計！他這是在拖延時間。」江風道：「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拖的了幾時！」說完，他便輕抬腳尖全身騰入空中，直奔楊羽而去。楊羽揮舞陌刀砍向江風，江風順勢一擋，楊羽騎馬衝鋒衝擊力大，江風被迫後退幾步。楊羽調轉馬頭再次來攻，江風騰空而起，刀與劍來回砍殺數個回合，未分勝負。楊羽再次調轉馬頭還想再攻，但見江風的劍法已經變了招式，他心想，這應該就是風劍式了，他收好陌刀，取出掛在馬鞍上的寶劍準備抵擋。楊羽縱馬再攻，還沒跑到江風的面前，頓時覺得有股劍氣已經向他逼近，他揮劍抵擋，江風的劍正好刺在他的劍面上，他被頂下馬來。楊羽見勢不妙，急忙幾個空翻，這才平穩落地，江風見楊羽立足未穩再次來攻，楊羽使出一套劍法輕鬆應對。要說行軍作戰，陌刀一砍一劈兩招就足夠，但與江湖中人過招，劍法則要勝於刀法。

    來回幾十個回合下來仍不見勝負，江門三少站在旁邊是干著急，江雨對兩位兄弟說道：「大哥幾十個回合都未能占到便宜，看來此人也不可小覷，我們要上去幫忙才是，免得誤了大事。」說完三兄弟齊上陣，直接向楊羽殺去，楊羽見勢不妙立刻後撤幾步。

    楊羽曾經聽義父講起過擒龍劍的威力，擒龍劍是一套精妙的劍法，它需要深厚的內力才能揮舞的遊刃有餘，正因為江門四少內力不足，所以其父才將劍法分成四式分開傳授。風劍式是靠內力支撐，劍法並無奇特之處，雨劍式講究招式的變化無常，雷劍式招式講究快而准，電劍式講究防守，現在江門四少四劍式合四為一他是敵不過的，為今之計只有儘可能多的拖延時間，讓其他人走的更遠一些。

    楊羽正思索著，江門四少已經殺了過來，四把劍配合的天衣無縫，楊羽毫無還手之力。四劍式的招式越來越兇猛，楊羽已無力抵擋，「嚓」的一聲，他的左肩被刺中一劍，被迫向後退出十幾步遠。江風出劍上前，正要繼續刺殺楊羽，江雨在後面提醒道：「大哥且慢，買家要的是活口。」江風這才罷手，對楊羽說道：「留你一條性命也無妨。」然後拿出腰間繩子準備捆綁楊羽，他正要向前，突然感到地面微微有些顫抖，並伴有轟隆隆的聲音，好像千軍萬馬奔馳而來，不但是他，楊羽也感覺到了，但楊羽對這個動靜太熟悉了，他笑了，哈哈大笑。

    江門四少此時已是面無人色，他們目光所及之處，正有一股旋風伴著風沙向他們席捲而來，那正是玄甲騎兵團衝鋒時的樣子！為了救他們的主帥，他們像瘋了一樣狂奔而來。江門四少已經顧不得眼前這個楊羽，立刻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