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銅鬼面

    楊羽看著如狂風巨浪般的玄甲騎兵團心中頓時豪情萬丈，也顧不得身上那點傷痛。玄甲騎兵團很快就到了眼前，領軍的乃是朱千總，朱千總下馬施禮後，先將楊羽帶回潼關找大夫醫治，然後親帥玄甲騎兵團要去追江門四少，楊羽勸阻道：「切莫在耽誤時間了，趕回大營要緊。」朱千總這才作罷。楊羽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此處？」朱千總回道：「奉楊大人之命，前來押運糧草。沒成想剛到潼關就遇到玄甲騎兵團，得知情況後我就趕了過來。」楊羽急忙問道：「前線軍情如何？」朱千總回道：「韃靼部落小王子的三萬部隊已經抵達固原，楊大人已經率領五千輕騎進入固原城內，小王子現在在城下安營紮寨並未攻城。楊羽道：「看來小王子並不知道城內的虛實，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韓士聰在旁邊說道：「兄長劍傷未愈，不如休息兩日在做打算。」楊羽道：「賢弟有所不知，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行軍打仗不可一日無糧，我豈能因個人安危，延誤軍情。」韓士聰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楊羽打斷，楊羽下令各方面準備押運糧草。

    潼關縣衙已將糧草準備好，另外徵調一千名民夫押送，所有事情準備就緒之後，楊羽便帶領三百玄甲騎兵團向固原出發。

    大軍行至一半，前方傳來戰報說，從咸陽押往固原的一萬石糧草在涇源被韃靼軍隊劫了，敵軍大概有兩千左右。朱千總對楊羽說道：「涇源是通往固原最近的路，若在涇源設伏兵，我們也不好過，不如改道而行。」楊羽沉思著。韓士聰在一邊說道：「在潼關時聽朱千總說小王子大軍已經抵達固原，但只是在城下安營紮寨並未攻城，可是這樣？」朱千總回道：「確實如此。」韓士聰接著說道：「那小王子的意圖就很明顯了，他想掐斷一切通往固原的糧道，然後圍困固原。」楊羽說道：「賢弟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們是否改道都會遇到敵軍，看來只有殺出一條血路出來。」韓士聰說道：「我們只有三百玄甲騎兵團，而對方是兩千韃靼騎兵，雙方人數差距很大，若是正面交鋒，即使玄甲騎兵團戰鬥力再強，也不免損失慘重，我有一計不知兄長願聽否？」楊羽求之不得，急忙讓韓士聰獻計。韓士聰道：「雖然我方只有三百人，但是韃靼軍並不知道，因此我建議到達涇源之後改成白天休息，晚上行軍，這樣韃靼軍也是兩眼一抹黑，探聽不到我們的虛實。」楊羽和朱千總都點頭稱是。韓士聰接著說道：「另外將車輛分成前後兩部分，後面的車輛裝糧草，前面的車輛裝柴草，前後車輛相隔三四里，前面派少量士兵舉著火把吸引韃靼軍，韃靼軍若來劫糧立刻點著柴草準備戰鬥，後面民夫每人準備兩個火把，待到前方火光沖天時，再將火把點著並大聲喊殺虛張聲勢，這時玄甲騎兵團再全體出擊，定能將韃靼軍一戰擊潰。」楊羽贊道：「此計甚妙！」於是楊羽下令按照韓士聰所說的進行準備。

    涇源縣已經快要抵達，楊羽命所有人全部休息，等到天黑再出發，然後派出一名探子前去偵查情況，兩個時辰之後探子回來報告說，前方發現有戰鬥過的痕跡。楊羽判斷該地應該就是上次劫糧的地點。

    深夜，所有人都已經養精蓄銳，隊伍開始前進。黑夜中，幾十米長的火光是那麼的明顯，想不被發現都難。每一位戰士渾身都充滿了力量，每一位戰士都期待著韃靼軍的出現。韃靼軍隊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就在他們期待的時候，韃靼大軍終於出現了。先是兩側火光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們包圍起來，然後這個圈慢慢的縮小，直到他們能清楚的看見韃靼大軍。沒有任何言語，玄甲軍點著火把，拔出陌刀進行廝殺。楊羽在後面已經開始直撲過來，當韃靼軍隊開始形成包圍圈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正在前方圍攻的韃靼軍隊開始愕然，他們向後望去，黑暗中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火把向他們快速移動。「不好，中計了！」韃靼軍隊的首領快速的反應過來，但此時戰鬥已經開始，想脫身都難，在一片喊殺聲中，他勉強向隊伍喊出不要驚慌，準備迎戰，但此時韃靼軍中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面前正有無數明軍向他們殺將過來。

    楊羽帶著玄甲騎兵團迅速的殺到了他們面前，他們橫衝直闖勇不可當，陌刀所到之處無論人馬全都斷成兩段。楊羽一邊砍殺一邊在尋找韃靼軍首領，他知道擒賊先擒王，只要能陣斬韃靼軍首領，那麼這支軍隊將不戰自潰。他從兩千韃靼軍中衝擊了兩個來回也沒有找到韃靼軍的首領。戰鬥依然在繼續，但是沒用多久韃靼軍隊已經開始潰敗，他們已經開始四散逃命，楊羽命令隊伍不准追擊，戰鬥就此結束。

    楊羽重新集合了隊伍，清點了人數，在黑夜中繼續向固原進發。兩日之後隊伍終於快要到達固原。前方探馬來報：「此刻韃靼大軍正在強攻固原城！」。

    朱千總道：「韃靼軍將固原圍得水泄不通，想要入城送糧，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他轉而對楊羽請命道：「請將軍准我帶領一百玄甲軍殺入敵軍，為將軍打開一個缺口護送軍糧入城。」楊羽回道：「此次小王子帶領三萬人馬，一百玄甲軍想要打開一個缺口絕非易事，此事我要仔細斟酌。」韓士聰道：「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看在什麼時候。」楊羽道：「莫非賢弟又有計策？」韓士聰道：「深夜劫營！子時是人睡眠最深的時候，這時候最適合行動，玄甲軍在前，糧草在後，玄甲軍的每一個風雷箭上都沾上火油，點著之後將所有的箭全部射出，那時韃靼軍營火光沖天，自顧不暇，玄甲軍在前面開路，糧草則可以趁亂送至城內。」楊羽以為此計可行，便吩咐各項事宜，準備深夜襲營。

    楊羽一行摸著黑緩慢的前行，為了不使自己暴露，所有戰馬的馬蹄上都包裹了一層布，車輪子也用粗布包裹著，所有戰士和民夫口中都含有小木棍，不許任何人發出一點聲音。楊羽深知三百騎兵想要掩護上百裝滿糧草的車輛穿過三萬人的隊伍，除非是出奇制勝，若要敵軍有了反應的機會，那就危險了。

    已經快要接近韃靼大軍，楊羽命令所有人員停止前進，他先命令兩名探子去觀察韃靼軍的防護情況，不多會兩名探子回來匯報，韃靼軍的守衛分兩層，第一層是觀察哨兵，他們距離中軍大帳正好有一箭之地，第二層是巡邏兵，每十人一組，一共十組，在大帳周圍流動守護。

    楊羽令朱千總帶上幾個士兵先去解決掉哨兵，朱千總領命前去，他帶領幾個士兵從黑暗中摸上前去。此刻哨兵們正在篝火邊閒聊，其中一個抱怨道：「軍中一點糧草都沒有了，再不退兵恐怕要餓死在這鬼地方了。」另一個接話道：「是啊，一天就吃一頓稀粥，哪還有力氣打仗！」正在他們抱怨的時候，黑暗中突然閃出一道亮光，這亮光一步步向他們逼近，而他們卻毫無察覺，「咔」的一聲，就在同一個瞬間，幾名哨兵已經人頭落地！

    楊羽見朱千總回來，就說明事情已經辦好了。朱千總回來復命，並對楊羽說道，：「就在剛才行刺之時，聽韃靼軍說他們軍中已無糧。」楊羽道：「勝負都在糧草上。」隊伍繼續向前推進，直到確定箭能射到中軍大帳才停止。有人點燃了火把，所有玄甲騎兵已經拉弓上弦，舉著火把的那個人從每一位騎兵身邊經過，箭頭立刻被點燃，從遠處看那是幾百個螢火蟲在閃爍著光芒。楊羽一聲令下，火箭從空中划過一個美麗的弧線之後，準確的落在了韃靼軍營之中，大火迅速的蔓延開來，燒向更遠出的軍帳。韃靼軍已經發現了火箭的方向，但是他們已經顧不得這許多，此刻他們只有狼狽的逃竄，以免成了烤肉。火箭不停的射出，韃靼軍哀嚎一片，射死者燒死者踐踏死者不計其數。楊羽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終於，箭射完了，他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遮住了臉，所有玄甲騎兵也都拿出了一個東西遮住了臉，他拔出陌刀，用力一揮，頓時大地震顫，玄甲騎兵團猶如一陣龍捲風向韃靼大軍刮去。從感覺到看見，韃靼軍都來不及反應，他們似乎感覺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向他們靠近，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玄甲騎兵從黑暗中衝出的一剎那他們傻眼了，他們懷疑這是不是幻覺，騎在馬上的不是人，是鬼！他們人人都帶著面具，面具上是一個凶神惡煞，青面獠牙的厲鬼，他們都在張大著嘴巴準備把自己一口吞下！

    驚恐過後便是無情的殺戮！韃靼軍毫無還手之力，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還手，玄甲騎兵團像是一群屠夫在殺戮著一群綿羊。

    韓士聰看見玄甲騎兵團慢慢的形成了一道防線，立刻讓押運糧草的民夫開始運糧，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從背後將糧草送到了固原城下。還沒叫門，城門已經打開，韓士聰正撞上將要出城的騎兵。原來韃靼軍中著火之時，守城的士兵立刻將情況報告了楊一清，楊一清馬不卸鞍人不卸甲，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他登上城頭一看，立刻明白了戰況，然後傳命集合所有騎兵，準備出城戰鬥。韓士聰見到為首的將軍說道：「請帶我去見楊總督，我奉楊羽將軍之命押運糧草而來。」那為首的將軍回道：「我就是。」韓士聰一陣驚愕，他沒想到楊一清身為封疆大吏竟然衝鋒陷陣以身犯險，然後迅速回過神來，行禮道：「在下韓士聰，奉楊羽將軍之命押運糧草而來。」楊一清一聽韓士聰，立刻下馬詢問道：「可是韓文之子韓士聰嗎？」韓士聰回道：「正是。」楊一清贊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賢侄立有戰功，事後我定論功行賞。」韓士聰道：「未殺一賊，怎敢貪功。」楊一清點頭讚許。韓士聰接著說道：「楊將軍帶領玄甲騎兵團已和韃靼大軍廝殺，還請楊大人速速馳援，待韃靼軍反應過來，整頓軍隊開始反攻，勝負就難料了。」楊一清道：「賢侄快將軍糧送往城中，我即可帥軍助戰。」說完便策馬而去，韓士聰看著騎兵的背影，心中已然料定韃靼軍必敗無疑！

    第二天清晨，戰鬥已經結束。小王子帶領殘餘部隊一路逃竄，楊一清帥軍追出三十餘里，然後返回城中，戰後清點陣斬韃靼軍一萬兩千餘人，可謂空前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