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者

    一群人離開淵源谷，翻山越嶺，到了百里以外的一個小山村，僅有一二十戶人家，開荒種地為主，種些洋芋、燕麥、苦蕎等果腹。

    三人一進村，這小山村一下子就沸騰了，只見一個女人扯著嗓子大呼小叫：「可可姑娘回來了，可可姑娘回來了！」

    她這一嗓子，驚動了村里所有人，幾乎男女老少都跑了出來。

    「可可姑娘，她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著回來了呢？這是真的嗎？據說她闖蕩江湖，遇到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想必她也學壞了，這種傷風敗俗的姑娘，死了最好，她回來幹什麼？」

    「唉！從前她不是這樣的，是一個很善良、很不錯的姑娘，一失足成千古恨哪，真是可憐可嘆！」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嫗奔過來，見了她，一把摟在懷中，就落下淚來。

    「兒女呀，你想得娘好苦啊！叫你別跟村裡的幾個青年出去闖蕩，可你偏要去，自你走後，啥壞消息都傳出來，說你遇上壞人，讓壞人給殺了，娘如晴天霹靂，眼淚都哭幹了，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呢！如今好了，娘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可可也哭著說：「娘我回來了，真回來了。我命大，在懸崖邊撿了一條命，是身邊這頭牛兒救了我！」

    可可掙脫娘的懷抱，把身旁那頭雄壯的仔牛介紹給娘。

    牛兒轉過頭來，對著她娘「哞哞」的叫了兩聲。

    「原來是牛兒救了你的呀，牛最通人性的了，哎呀真是一件大好事。」娘頗感意外，望著牛兒讚不絕口。

    可可又指著安紫貝和沽介紹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路上認識的。」

    「大娘好。」沽趕忙彎腰作揖，向她問好。

    「嗯，好，好呀。」可可娘見這位白袍道士仙姿不凡，趕忙答應著。

    這時候一個一直冷觀她們母女相見的年長的男子，他是村裡的地保（一村之長），盯著她惡狠狠的說：「最近村里常有吃人的妖魔出現，不好說晦氣都因她而起，我看把這個姑娘抓起來祭祀妖魔，或許可以免除全村人的災難！」

    他此話一出，就有幾個好事的往上抹袖口，露出毛茸茸的大手腕，就要上前去抓她。

    「啊！啊！」可可姑娘嚇得變了臉色，一連後退幾步。

    可可娘本能的往她面前一站說：「這閨女本來就很不幸的了，剛剛度過生死攸關的一難，你們不能這般對待她。做事得有良心，否則必遭天譴！」

    「遭天譴的應該是她！」地保咬牙切齒的道，「傷風敗俗的女人，按村裡的老規矩，就該綁起來焚燒，謝罪蒼天。如今她又把晦氣帶回來，嚴重影響到全村人的生命安全，這就更不應該了！我看你們娘兒倆都該死，一同綁起來交給妖魔處置！」

    安紫貝大怒，把手按到腰間的劍柄上道：「誰敢對她們娘兒倆不利，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你是什麼人？」地保見她一副兇惡的模樣，小腿有點發顫。

    安紫貝義正辭嚴的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更何況還是朋友的事，豈能袖手旁觀！」

    見此情景，沽也有些憤怒了，上前道：「自古邪不壓正，豈能讓你們這些愚昧無知者踐踏世界，誰要是敢動她們母女一根毫毛，這就是下場！」

    說罷他雙掌向山村對面一座山峰的方向輕輕一壓，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那座山峰就搖晃著，在一片煙塵滾滾中墜落、消失了。

    村民大驚失色，地保趕緊帶著那幾個爪牙溜走了。

    可可娘趕緊匍匐在地，磕頭道：「原來是神靈呀，容老婦三拜！」

    沽趕緊上前把她攙扶起來說：「大娘言重了，我不是什麼神靈，是個雲遊四方的道士，只因半路上跟可可姑娘做了朋友，跟她同行至此，是來幫她做事的。」

    可可娘對女兒說：「你有這麼大本事的人做朋友，娘為你感到高興，可是你又有著什麼事呢？」

    可可笑笑說：「還不是因為這頭牛兒，野性難改，得把它馴服才好，不然一不留神它就竄出去，惹事生非！」

    可可娘高興的說：「哎呀，這還真是一件大好事呢，家裡不是還有六七頭大黃牛嗎？一直都是你哥哥在放牧，也是野性難改，放出去就發飆，很難管住它們。所以天天關在圈裡頭，割了草餵它們，我這腰彎下去都直不起來了。」

    沽微微一笑說：「不就是訓牛嗎？我有辦法，就先把這頭帶來的牛兒解決了問題。」

    正好可可哥哥割草回來，是個強壯的小伙子，她娘向他介紹了一群人。

    可可哥哥不禁摸著後腦勺說：「如此甚好，以後我趕牛群上山，就省事多了。」

    於是他們把牛兒趕到圈門前，可可哥哥用繩索把它絆倒，大家七手八腳把牛兒摁住，讓它動彈不得，然後沽就用一根鐵釘往牛的鼻孔用力扎了下去。

    「哞哞哞！」牛兒疼得直冒冷汗，大叫起來。

    可可見牛兒鼻子流了血，感覺那鐵釘像是扎在了自己心上，雙眼噙滿了淚水。

    牛兒又沉聲對沽道：「好你個破道士，竟然識破咱們牛族的秘密，穿了我的鼻子，從此讓我對人類服服帖帖，任憑使喚，我、我與你誓不兩立，不報此仇，就不做牛王！」

    可是沽對它不予理睬，一個勁的對可可說：「快用鐵環套住它鼻子，用韁繩牽著，以後包管它對你服服帖帖，再不敢任意妄為了！」

    可可直搖頭說：「山野人家，鐵器比金子還貴重哪，這讓我到哪裡去尋找鐵環呀？」

    沽只好說：「那打個繩套、插個木栓也行。」

    可可直擺手說：「那可不行，這牛兒是我心愛之物，豈能那麼草率行事。」

    她想了想，毅然把手腕上一個玉鐲脫下來，遞給了沽。沽愣了一下，接過玉鐲，只在牛兒鼻孔碰了一下，想不到那個玉鐲就戴在了它鼻孔上，像是生了根似的。

    沽大感驚奇，在心裡說：「這牛兒果然與她有著奇緣，那玉鐲本無開口之缺，怎麼碰著就戴上去了呢？」

    他趕忙接過可可哥哥遞過來的繩索，拴牢了牛兒，這下牛兒果然很老實了，再不敢跟主人吹鬍子瞪眼睛。

    沽索性把她家圈裡所有的黃牛都穿了鼻子，用繩索控制，一家人眉開眼笑。

    這消息不脛而走，村里許多人趕來，要求沽給他們的牛穿鼻子，沽自然樂於行事，於是全村喜氣洋洋，好幾個鬚髮皆白的老兒都誇讚沽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可是沽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個很平凡的人。

    其中一個清瘦的八旬老兒摸了摸山羊鬍子，有點不高興的說：「後生可敬可佩哪，你如此了不起，怎麼能是一介平凡人呢？應該有個稱謂才好。」

    可是大家苦思冥想，都覺得沒有合適沽的稱謂。

    這時貓精想了想道：「道長哥哥大智若愚，很有學問，應該叫智者。」

    「智者？」人們睜大了眼睛，最後拍掌歡呼起來，「對呀，他就是智者，也只有智者這樣的身份配得上他！」

    自此村人對他十分恭敬，很是膜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