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秦柔

    一路上，秦小洛和成飛兩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家，深澗村，據說這個村子以前名字叫做斷魂村，因為這村裡的人就住在斷魂山，斷魂山那條澗也叫斷魂澗，後來大家嫌棄這名字不好聽，改名叫深澗村的。雖然叫深澗村，但是村里人並沒有住在深澗里，因為那條深澗，根本不適合住人，懸崖峭壁不說，還終年迷霧，瘴氣繚繞，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澗邊四圍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野獸飛禽死在旁邊，誰家的牛羊之類沒有看管好跑進去的都是有去無回的，是名副其實的斷魂澗。村子風景倒是不錯的，青山秀水，奇峰疊嶂，美如畫卷。從外面喧譁世界回來，立刻就感覺到一身清靜，心安神寧。村子裡就一條馬路，車子開進來隔老遠就知道了，還沒下車，成飛他父母，爺爺奶奶，還有秦小洛他媽媽，妹妹，以及一些要好的鄉親老早就在停車坪等候了。

    秦小洛正要下車，成飛突然對他說:「後排六包東西，你我各三包，你一年沒有回來，把它拿去給小孩子們吃的。」

    秦小洛看了他一眼，有點小羞愧，本來是準備去城裡買點東西的，沒想到坐他的車就沒去城裡了，又不由對這鴨公嗓佩服了起來，連這都想好準備了，也不客氣了，就說了句「又沾你的光了！」

    成飛也就笑笑，道:「以我對你的了解，還不知道你有多懶麼，這個是小事，你要去斷魂澗的事，姨媽知道麼？」

    「切，我有懶嗎？不過去斷魂澗的事我還就告訴了你一個人知道。」

    「那就不要告訴她了，你去那一切小心，我會替你瞞著她的。」雖說斷魂澗兇險，可成飛也沒有替秦小洛擔心，他可是知道秦小洛是有點真本事的人，除了馬道士，秦小洛是他最不擔心自身安危的人。

    秦小洛一聽，隨口應了聲好的，旁邊成飛奶奶就過來開車門了，下車也叫了聲奶奶，就看見一大堆老人小孩圍了上來，趕緊去把成飛買的大包小包打開，散糖果，遞煙，問候老人。

    忙了一大圈後，剛剛一轉頭，目光恰好碰到母親正在微笑著看著自己，那眼神中透露著，關切，欣喜，又含著淡淡的憂傷，秦小洛上前抱了下母親，叫了聲:媽媽。卻看見媽媽額頭都是皺紋，兩鬢有了幾縷白髮，心想，母親肯定過的更加不快樂了，暗罵了自己這一整年沒有回來陪陪她，以後一定要多抽時間回來了。或許，母愛，是時間最偉大的愛了，母親見到秦小洛回來，心裡的一切，都放去了一邊，嘴裡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眼裡卻有隱隱含著淚花，不知道是高興極了，還是怎麼。秦小洛也有種感染，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來，卻看見一個紅衣少女正看著自己說:「哥，你可回來啦，媽媽聽說你要回來可不知道多高興了，這幾天就一直在念叨念叨，我都耳朵快聽腫了。」聽了妹妹的話，本來快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哽咽住了，眼眶一下子熱了起來，還好，最後強忍住了，逗他妹妹說道:「你耳朵腫了嗎？哥哥給你看下。」說著就要去揪她的耳朵，這丫頭見勢不妙，就往媽媽懷裡鑽去，嘴裡說著:「現在好了，已經好了呀……」惹的旁邊眾人一陣大笑。

    又一陣打招呼後，大家各自散了，回到家中，秦小洛感覺渾身的輕鬆自在，這幾年的記者生涯可真的沒有這樣子的輕鬆一刻，雖然工作不累，可是他有點像工作狂，總認為是一份責任在那，總是不敢放心地去玩、去做一件自己的事。

    秦小洛剛剛把自己的旅行包和那拐杖棍以及那些成飛買的幾包東西放下，想起了個事，看看正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妹妹秦柔，問道:「柔丫頭，今天好像是禮拜五，你應該還沒放假啊，怎麼會在家裡？」

    秦柔突然哼了一聲，嘴巴嘟起老高，秦小洛一愣，不知道這小丫頭搞什麼，他這個妹妹讀書確實不怎麼咋滴，經常倒數第一第二名，不過很喜歡運動的，經常鬧著要去參加學校運動會的，但是秦小洛不讓，因為他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從小刁蠻搗蛋，卻又惹人喜愛，曾經纏繞著馬道士要學功夫，而馬道士也非常喜愛這小丫頭片子，就真教了她很多東西，連自己都沒有這麼幸運，秦小洛想這傢伙要是去參加什麼運動會，那是什麼場面，豈不要被人當怪物看，老馬可是嚴令禁止去出席這種活動的，秦小洛他可是被老馬叮囑叮囑再叮囑的，可對秦柔卻從沒說過一句，想起來就氣憤啊！秦小洛暗想，這丫頭莫不是綴學了吧？正用警告的眼神盯著她的時候，秦小洛見母親已經替這丫頭說:「她已經畢業考試完了，反正也考不上哪個大學，乾脆不去上學了，這陣子這丫頭可開心了啊！天天唱著等你回來要跟你出去外面上班賺錢呢！」

    「還不是哥哥不讓我去做運動員，要不我肯定不用去打工的！」這丫頭還在嚷著這個，難怪生氣呢。

    秦小洛一聽，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呢，這丫頭，讀書又不行，搞運動那，肯定更不行了，要是他們這樣的人去參加什麼田徑啊，踢足球啊，打籃球啊，那麼這個世界的比賽就沒什麼意思了，還真不知道要讓這丫頭幹嘛呢，難道要讓她也來做自己這個事，暫時還是算了，就讓她去打工吧，想了想，對丫頭說:「既然你讀書畢業了，那就是可以工作了，不過你還小，18歲都沒有，等明年哥哥給你找份工作！今年就在家裡幫媽媽幹活吧！」

    「不，我不小了，我已經長大了，我要去賺錢給媽媽！」這小丫頭突然反應更激烈了！

    此時秦小洛才去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青澀的小丫頭，嗯！的確長的挺高的了，自己一米七五，這丫頭沒比自己矮多少啊，咋一看，還真是有點漂亮的大姑娘味道了，只是整個人神態里寫著，青春叛逆。心裡不由無奈，哄她道:「現在沒滿18歲的工資很低的，而且別人都瞧不起，等段時間，你表姐夫那邊會擴大生意，你去找你姐，叫她給你安排個好職位，工資開高點，等明年，哥哥給你再找份好的工作。」

    「真的哈，可不許騙我！」小丫頭立馬抓住了辮子，一下換了個臉，本來一臉委屈的她，忽地就綻開了，猶如那可愛的小蘋果，一個跳躍，輕輕的上前抱了秦小洛一下，嘴上抹了蜜似的:「哥哥，還是你最疼我了。以後，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掙錢給媽媽了。」

    小丫頭還是以前一樣，每次一撒嬌就習慣性的往秦小洛身上抱，秦小洛也輕輕抱了下她，拍了拍她肩膀道:「還說長大了，這麼大人哪裡還要哥哥抱的，你羞不羞啊！以後可要嫁人啦，哈哈……」

    小丫頭也不由臉頰一紅，跳了起來，啐了一口:「誰要嫁人啊！我才不嫁，我要守著媽媽的！」

    這時，秦小洛母親在旁邊也忍不住笑了，插著話說:「好吧，好吧，我閨女我也捨不得，就陪著媽媽！」

    一家人有說有笑，秦小洛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在停車坪里耽擱了會，又和老媽妹妹說了會兒，突然覺得餓起來了，問:「媽媽，你有沒做飯了，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啊？」

    「沒有，」小丫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搶著說道:「不過今晚可有好吃的噢！」說完還露出一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

    「你看你，就這副出息，一說到好吃的就沒個女孩子的樣了，」秦小洛母親笑罵了小丫頭一句，只見小丫頭伸了伸舌頭，又轉對秦小洛說:「你八祖母聽說你今天回來，早就說好了要去她家吃飯，你八爺爺最近在山裡狩獵，打到了一個大傢伙，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有點像豹子，但比豹子小，本來是要賣了的，你八祖母說你喜歡吃這些就特意給你留起來一塊等你回來吃，你八爺爺炒的味道很好，等下我們就過去。」

    秦小洛心裡感覺暖暖的，家裡就是好，到處都能感覺到溫暖貼心和關愛，這八祖母和八爺爺平時非常的疼愛自己，剛剛還想在停車坪怎麼沒有看到他們，估計可能正在做飯呢，正想著，突見門外走來一個小男孩，估摸著十四五歲這樣子的，秦小洛感覺有點眼熟，但真的認不出來是誰了，卻見他一進來就叫道:「哥哥，過去我們家吃飯，菜炒好了。」

    秦小洛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小傢伙是秦平，七叔的兒子，也是八爺爺的親孫子，小時候天天屁顛屁顛的整天跟著秦柔這丫頭片子轉悠的，不由樂道:「平牙仔，你長這麼高了，快跟哥哥一樣高了呀！」

    小丫頭卻突然叫囂起來:「就叫哥哥一個人去嘛？我呢？」眼睛一擠，映襯著凶光，本來非常可愛的小虎牙，也變成了老虎牙。

    秦平這小子平時肯定沒少挨這丫頭欺負，趕緊補充一句:「去，都去，伯母也去。」眼睛看了一眼秦柔，身子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秦小洛看在眼裡，不禁一陣腹誹，小丫頭名字起的溫柔，可人一點都不溫柔呀！

    說著，一家人就往八爺爺家裡走去，看到了八爺爺和八祖母，心底既是高興，又是感動，又覺得他們也老了一點，還有一種感嘆。席間，秦小洛和八爺爺喝起了酒，自家釀的，很有味道。小丫頭搶著那野味的盤子放在自己身邊，一個勁的叫哥哥你多吃點，媽媽你多吃點，爺爺奶奶你你們多吃點的，卻只見她只是往自己碗裡夾個不停。秦平看不過眼了對她說，那是給哥哥留著的，你自己都吃了好幾次了，卻被她瞪了兩眼，就不敢再說了，惹得大家一起笑哈哈的。

    小丫頭她們沒有喝酒，一下子先吃完了，拿著秦小洛的拐杖棍帶了秦平去了外邊玩去，今天這棍子是小丫頭幫忙帶上的。秦小洛和八爺爺還在喝著酒，八爺爺問了下他打算在家呆幾天走，秦小洛說可能四五天，等掃墓後過了清明會就走。現在流行清明祭祖的時候會搞個聚會，他們老秦家也有。之後又問了些這幾年過的怎麼樣之類的話，秦小洛一一回答，也問了下清明會準備的怎麼樣了，因為清明會基本都是八爺爺主持的。

    秦小洛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五碗還是七碗，這樣的酒有點烈，反正有點快醉了，才把那些野味吃完收席。

    走到了餐廳外，見到一幕，卻把秦小洛看的呆了，只見小丫頭正在客廳里沙發上坐著，雙手拿著他的拐杖棍，正在當臂力棒一般在玩，旁邊秦平還正在數著數:「521，522，523，524……」這丫頭，太生猛了點，原來成飛使出吃奶勁都沒有扳動的這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棍子，竟然就這樣的被這丫頭弄彎，還五百多下了，按照她這架勢，別說五百多，恐怕五千多也沒問題吧！記得幾年前，她也試過，用盡蠻力才彎的了一下，不料幾年不見竟然已經這般厲害了，不知道老馬教了她什麼東西，看來得好好審問她一下了。

    一見秦小洛出來了，小丫頭也停止了她對拐杖棍的蹂躪，臉上寫著幾分小得意，嘿嘿笑道:「哥哥你看，說不定我比你還厲害了！」

    秦小洛沒有這樣子試過，自信肯定不會比小丫頭差，但還是誇獎地說:「算你沒偷懶，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能真沒你厲害！」

    小丫頭一下子就眉飛色舞了，「這下你承認沒我厲害了吧！嘿嘿，哈哈……」

    …………秦小洛無語，只有點頭。

    (本章完)